****************
9月15日
艺术影院-蓟门桥
又一次看到了《伯尔尼的奇迹》,距离上次也就是第一次看已经快两年了。能记得的,除了世界杯决赛动人心魄的魅力,就是关于被杀死的兔子和德国男孩应不应该哭的问题。
这些年来,哩哩啦啦,不知道看过了多少部电影。每当有以前的同学问起或者让我推荐有啥好看的电影时,却越来越茫然,好像是一时之间记不起几部电影的名字,也似乎是不知道那些电影值得推荐给人看还能让人家喜欢。
所以,再次看到《伯尔尼的奇迹》,听到电影院里和着电影响起的加油的掌声时,我忽然想到,我有一部可以被问起的时候,推荐的电影了。于是,又想到,我应该整理一下看过的、还记得的电影。从最近的罗列吧:
《撼动生命》,一个西班牙DJ的故事,主人公从失聪的绝望,到学会唇语,甚至找到继续DJ的办法,最终找到自己真正的生活,让我们只能深信“没有什么是最遭的,只要愿意面对,拿出时间去适应”这句话;另外,没去过或者不习惯迪厅的人,可以在这里替代性的感觉一下另类的狂热。
《黄金甲》,有幸先睹了老谋子的新作,其他不说了,夜空中闪烁在峡谷中的刀光,让官驿追杀那场戏有几分新鲜而恐怖的味道,虽然不及“秦军箭阵”那么气派,却更加让人毛骨悚然。王子元杰(周杰伦)率佩戴金菊丝巾金甲军杀入皇宫的场面,跟《英雄》颇像,但是,元杰为了自己的母亲,最终孤身一人在银甲军的人海中奋力拚杀,却给这个电影后半段“飞蛾扑火”的情节增加了几分悲情。张艺谋的大片里,人总是乌漾乌漾的,《黄金甲》也一样,不过这次乌漾的还有汹涌的“波涛”,哈哈。片尾的歌是周杰伦的《菊花台》,满好听的。
《难说再见》,希腊电影,记不得导演叫啥。一个感人的儿童片,小男孩最好的朋友是自己的爸爸,可是,做行脚商人的爸爸却丧身车祸。小男孩始终不能接受爸爸死去的现实,他在生活中扮演起自己的爸爸来。影片有太多的细节,让我们投入进去,但是我没记住几个,只记得小男孩的扮作爸爸写给奶奶的信很不错……
《香料帝国》,还是一个孩子的电影,这么说,是因为我只看了孩子的那一部分,后面的故事我不喜欢,也没看完。
《再见,列宁!》,大家都知晓的名片佳作,看了两次。上次跟小羊在资料馆看的时候,小羊哭的一塌糊涂。当时,我忽然觉得人的心里可能只有很小的地方,因为很多感情那么容易就溢出来,又觉得人的心里可能地方很大很大,因为,一个时代的消融,竟然能被那么坚强的承受。我个人有些偏爱共产主义在全球蔓延的那年代,抛开各种主义,我总觉得人类的激情和浪漫,似乎在那个时代爆发,而且已经耗尽了。
或许是巧合,上面的三部电影,都多多少少的宇宙/航天有些关系,人类的童真和博大,看上去好像只有孩童才领悟的最深切。
《摩托日记》,切·格瓦拉青年时代的一次豪情壮举。
《夜宴》,没什么可说的,根本就看不进去,要是按着西方“生存还是死亡”的逻辑来分析中国宫廷博大精深的斗争逻辑,我认为那就是自掘陷阱。
《帝国的毁灭》,希特勒最后的日子。98年看《格斯拉》,当那个庞大的怪物倒下的时候,我却丝毫没有欣喜地感觉,这似乎又要扯到米兰·昆德拉说的人类到底是地球的主宰抑或只是上帝的管家的问题,我可能多少倾向于后者,因为看到戈斯拉倒下,我隐约觉得这是人类的过错。相反,希特勒这个庞大的怪物倒下的时候,我觉得他的错误就在于他篡夺了上帝的位置。而那个女秘书在片尾不认为年龄是容忍自己犯错误的借口的反省,让人知道一个人可以坦荡到什么样子。
还有那些呢?《保持缄默》、《自由国度》、《台风》、《强敌》、《四眼田鸡》、《冰河世纪》、《加菲猫》、《马背上的法庭》、《图雅的婚事》、《卡米拉士兵》、《黑鹰坠落》……
哈哈,竟然还记得这么多名字!可是,细细看来,却没有记不在校学习的时候,那些出现在讲堂上的大师杰作。这让我时常揣摸自己频繁去电影院的动机,有时候感觉呆在黑黢黢的电影院隐蔽的座位上去看“别人”,其惬意之处或许就是我完全是我的,我完全不用动脑子或者行动,只是在需要的时候被惬意的触动一下而已,所以,我总感觉看电影是幸福的时光。即使是很烂的电影,我只要让心里的耳朵关上就可以了。
资料馆的艺术影院与家之间,是很难等的626。
每次从蓟门桥上过的时候,就感觉今天这个圆圈快要回到起点了。
工作日的早上,就从这座桥的西侧,拐到政法大学的门口去坐车,这段路途虽然不远,但是需要路过一段常年都弥漫着臭气的地方,再往前,就是隆起的蓟门桥圈起的一个下陷的角落,角落的一断各有一个供行人穿行的通道。
天气好的时候,远远就能看见在这个角落里,有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,背对着桥体形成的墙,不停的甩动着手臂,或者双手不断相互击打,发出脆亮的声响。有时候,出来的晚了,就只能在通往政法大学大门的路上,看到一个腿脚并不灵便的高大背影。看到小说中说城市把早晨给了老人,当年轻人还沉浸在梦乡的时候,老人们已经起身散布锻炼了,很奇怪的景象,一日之际的晨光竟然最早与老人辉映。偶有一两次,听见了那个老头的说话,夏天的太阳晒在他歪戴的太阳帽上,他正在给一个人详细的指路,跟他看去摇摇晃晃,似乎一边的腿脚还有些麻痹的身体相比,他的声音却粗厚而坚硬,没有丝毫的沙哑。
另一个老头的声音我至今没听到过。没电影的工作日,下班要在蓟门桥上走一遭。只要我是准时下班,便会在蓟门桥上迎面碰倒红背心的老头,稍微有些蜷曲的身体非常精瘦,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头刷子一样的灰白头发,还有发亮的眼睛。每次都是远远的看见他小小的身躯,随意的甩动着胳膊,快步走过来。身后是三环上常常的车龙,在远处,是正在下山的太阳,他从来都不回头去看,只是迅速的走远。
大多数工作日,几乎都是起始和结束于这两个老头。似乎,日子已经在这个圆圈上升了根,而且这根就扎在蓟门桥上,牢固的可以和那坚硬的桥梁一样不可撼动了。每天,太阳在天上画下半个圆周,每天,老头都在蓟门桥边习惯的点之间走一个来回,每天,都听着耳边刮风一样的车流。这种运动跟物理学上的布朗运动相似,世界很大,而水箱却又四壁,看去杂乱无章的运动,细察之下,每一个轨迹都很清晰。
艺术影院-蓟门桥,两点之间就是那所生活其间七年的大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