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杨少衡的《俄罗斯套娃》写的是官场。信奉“阳光”、长于笔头、善于和“人际”稀泥的涂森林可以说一直以来就官场失意,从市府办的综合科到底下县里的副书记,再到如今老鼠和蟑螂横行的市档案局和档案馆当这两块招牌、一套班子的局长均是如此。前一次栽跟头是在县委副书记任上,遇上水火不容又都作风强悍的县长和书记,书记案发被调查的时候,他不愿接受县长的暗示及时选边站,结果被卷入其中,成了贪污腐败的包庇者和同案犯。说来也冤,书记父亲办丧事,他是没有送礼送钱的,这种事情他躲还来不及呢,只不过上面来文办事,事情急,又要书记拍板,结果硬着头皮去了病房,下面的同志“懂事”,不容分说拿出五千元并在书记家属的本子上签上了涂森林三个大字,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他自己也没办法,尽管回来训斥了那位机敏过头的下属,掏腰包还了那钱,但是,书记借办丧事敛财卖官的案子中,涂森林名下的五千块却成了罪证。
还好在市府办综合处的老搭档柯德海帮忙,才在案情澄清之后被从轻发落,到档案局当副局长,老局长死后成了局长。这第二回差点栽上的跟头,却从他出国考察前不经意间开始了。
还是市府办综合处时的老搭档的事情。时任交通局副局长的于肇其被人检举受贿,这个事情是已经升任政府办主任的柯德海专程前来透风给他的,于是他就转弯抹角将情况暗示给于肇其,希望他明辨是非,要是拿了人家的东西,就及时还给人家。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。
不料,他随团开始考察,远在俄罗斯的时候,事情却向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。于肇其及时归还赃款并串供,被调查组识破,事情变换了走势,于肇其的消息来源成了追查对象。国内频频传来的消息和催促回国的声音,让远在异国的涂森林陷入了焦虑和恐慌。又一次可能面对长时间专业的讯问,还要在出卖朋友和“牺牲自己”之间作选择,让他心神不宁、疲惫不堪。
事情的结局有些出人意料,谁也没在被追查,因为于肇其“出事”了,不是一般的出事,而是精神崩溃被送进了精神病院,他的话已经不能作为呈堂证供。
故事颇有讽刺意味,但精妙之处还在于官场特定逻辑和特殊话语的使用。涂森林内心巨大的波澜和表面笑眯眯的脸,让人感觉到这些人特有的孤独之外,最容易联想到的词汇就是“阉割”,他追寻不到他的“阳光”,也不可能跳出缜密的关系网络。
《两亩地》的作者是丁伯刚,写的是“秀才与兵”的特殊版本故事,讲述在两亩地这个陌生的地方,主人公吴建如何的陷入莫名的恐慌,并在这种恐慌中失掉一个男人的尊严,陷入无端的迷惘。这是浏览之后的直观感觉。看了一眼专业的文学评论被吓了一跳,小说中营造的特定氛围和人物内心忽然变成了文学理论和文化术语,(《陡转、自逐及其它:点评丁伯刚的小说文本》http://bbs.jjxw.cn/dispbbs.asp?boardid=33&id=21901)不过不服不行啊。